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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的有左脑人、右脑人吗?

11月9日

大脑并不是刻板的流水线工人,一边负责语言、一边负责情绪;而是根据任务,调整激活区域的。大脑的分工十分复杂,虽有一定的规律,但更多时候是动态的、不断发展的、彼此适应的。

左右脑测试又火了一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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旋转小人测试(图片来源:sohu.com)

从旋转的小人到两手交握,再到现在的调查问卷,我们这些年吃过不少这样的亏了。抛开这些测试本身的不靠谱不谈,真的有左脑人和右脑人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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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右脑测试(原图出处:weibo.com)

大脑左右半球的功能差异,称之为脑功能侧化(Lateralization of brain function)

对其最早的研究出现在1861年。这一年,法国解剖学家布罗卡(Pierre Paul Broca)遇到了一个奇怪的患者,Louis。Louis的精神状态与常人无异,但是,他患有失语症,几乎不能说出任何有意义的单词。Louis死后,布罗卡对其进行了解剖。结果显示,Louis的左脑额下回存在病理性损伤。于是,他推断,这一区域是人体的语言中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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运动性语言中枢(Broca's Area)(图片来源:sci-news.com)

随后,研究者们发现,右脑同样区域出现损伤,患者不会出现失语症。而左脑、右脑的外侧裂,存在解剖学差异。通常来说,不管是成年人还是新生儿,左脑的外侧裂都更长一些。由此诞生了优势半球学说,即,大脑存在分工,左脑在人的语言活动中起主导作用,右脑则处于从属、被支配甚至不重要的地位。[1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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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脑左右外侧裂(图片来源:en. wikipedia.org)

受限于观测技术,之后,相关研究进展缓慢。一直到1960年,加州理工学院的几个学者们,才想出了一个天才的方案——他们制作了一台特殊的仪器,可以让受试者一次只用一个半球观察给出的图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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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验示意图(图片来源:SPERRY R W. Hemisphere deconnection and unity in conscious awareness.[J]. American Psychologist, 1968, 23(10): 723.)

接下来,就该癫痫患者闪亮登场了。

我们都知道,神经细胞最主要的功能,是产生和传递神经冲动。那么,什么神经冲动呢?说白了,就是生物电流。癫痫患者脑内存在异常的生物电活动,因此,时常陷入抽搐和昏迷。为了对付癫痫,医生们发明了裂脑术。即,通过手术,切开患者左脑与右脑之间的连接。这样,即使患者脑内仍然存在异常的生物电活动,也被限制在大脑一侧,症状自然大大减轻了。[2]

特殊的实验仪器和接受过裂脑术的患者,为研究者们提供了宝贵的线索。Sperry等人据此发现,大脑的分工,远比想象中复杂。[3]具体来说,在感觉上,左脑和右脑分别接受对侧的感觉信息;在运动上,左脑和右脑既控制对侧肢体、也控制同侧肢体的一部分运动;在信息处理上,左脑和右脑都具有处理语言文字的能力,但是,左脑稍具优势。[4]

时间到了21世纪,新的研究又出现了。这些研究集中在两个方面。

一个是群体差异。

世界上有很多种语言,总的来说,可以分为两类。一类是发音文字,以英语为代表;一类是图形文字,以汉语为代表。Peterson等人想出了脑成像研究的点子——让受试者在心里默念某些单词(以免口腔震动发声影响脑成像),然后通过脑成像技术观察其脑部活动。结果发现,在心里默念英文单词时,受试者的左额区被激活。

然而,第一个问题是,国内学者发现,汉语受试者尽管也出现了左额区激活,在具体部位不同。[5]第二个问题是,这些测试都采用了母语。如果用陌生的语言测试会怎样呢?研究显示,如果让不懂中文的外国人参加测试,他们的右侧额叶会被激活。[6]

这就说明,大脑并不是刻板的流水线工人,一边负责语言、一边负责情绪;而是根据任务,调整激活区域的。对于中国人来说,汉语是一种语言,对于不懂中文的外国人来说,汉语则是一种图形。[6]

另一个是个体差异。

2005年,有国内学者进行了心算实验。首先,准备几组不同难度的心算题目;接着,招募青年和老年志愿者,最后,通过脑功能磁共振成像技术,观察志愿者的脑活动。

结果呢?

不管是青年组还是老年组,随着心算难度的增大,大脑各区域的激活率都有不同程度的增高;横向对比则显示,同一计算难度下,老年组大脑各区域的激活率高于青年组。[7]

这就提示我们,大脑的分工十分复杂,虽有一定的规律,但更多时候是动态的、不断发展的、彼此适应的。

总的来说

对于脑功能侧化的研究,远没有到下结论的时候。大家也不必担心,“右撇子是不是天生不适合学数学”。这玩意儿就跟头发一样,固然有左偏分、右偏分的,但重要的是好看,而且,不管哪边秃了,你都受不了……

参考文献

[1]   尹文刚. 脑功能“一侧化”问题的研究[J]. 心理学动态, 1984(04): 49–56.

[2]   本尼迪克特•凯里. 如何学习[M]. 玉冰, 译. 浙江人民出版社, 2017.

[3]   SPERRY R W. Hemisphere deconnection and unity in conscious awareness.[J]. American Psychologist, 1968, 23(10): 723.

[4]   陈熙熙, 苏彦捷. 大脑功能侧化的心理学研究及分子和细胞神经生物学依据[J]. 中国神经科学杂志, 2004(02): 174–179.

[5]   唐一源等. 默读汉字词的脑功能偏侧化成像研究[J]. 心理学报, 2002, 34(4): 333–337.

[6]   董奇等. 脑功能成像研究对语言功能一侧化的新认识[J]. 北京师范大学学报(社会科学版), 2003(04): 60–67.

[7]   刘昌等. 青老年组不同难度下心算活动的脑功能磁共振成像研究[J]. 心理科学, 2005(04): 845–848.

题图来源:123rf图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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